良心在人的大脑里面？

唯有那些在耶稣基督里的人，无论是以色列人还是外邦人，他们都不被定罪，因为赐人生命之圣灵的律已经在耶稣基督里使他获得自由，从而使他脱离了罪和死亡的律。

作者／向辉

编辑排版／随手君（微信：suishouchuanfuyinjun）

无论是东方民族还是西方民族，良心（conscience）都被认为是人类心灵的一部分，它是一种内在的理性能力，是一种批评性的道德意识，它所处理的不仅仅是与生俱来的道德规范和价值标准，还有在特定的社会范畴内所逐渐形成的一套价值体系。可是，良心是否真正存在呢？它是否以物质的形式存在呢？它能否被精确地探测出来呢？它的运行机制能否被清晰地表达出来呢？

几年前，英国牛津大学的科学家邀请了25名志愿者参与一项研究(1)，对他们的大脑的额叶皮层进行核磁共振成像，然后把这些结果与25只猴子的大脑皮层的扫描图进行对比，他们发现两者最主要的区别是人脑腹侧额叶中有一个特别的区域，即侧额叶极（ventrolateral frontal pole），这个区域是猴子的大脑里所没有的。

Matthew Rushworth 教授解释说，“人的大脑中有很少的区域来监视我们采取的决策有多么地好，然而只有这个区域却告诉我们，那些没有为我们所采纳的决策是多么地好。这就如同它告诉我们在篱笆那一边的青草有多么的绿，而我们却仍然停留在篱笆的这边。”这个特有的位于眉毛的上方的区域，如同抱子甘蓝一样的大小，被一些科学家认为是人的“良心”所在。

良心是否像科学家们所推测的那样，真实地存在于大脑的某个特定的区域内呢？这个问题还需要更加全面和深入的研究。我们不妨先来回顾一下孟子对良心的理解(2)，在他看来，“仁义之心”如同树木一样，它的成长需要得到阳光雨露的滋养，需要漫长的时间。如果一个人不重视“仁义之心”的成长，而是不停地用斧头去砍伐这些树木，久而久之，牛山上那片茂盛的树林会被砍伐殆尽，变成了一座光秃秃的荒山，这就是所谓“良心的丧失”。朱熹对孟子的思想进行了进一步的解释，他说良心即“仁义之心”，是“本然之善心”。

在希腊文中，良心（syneídēsis）的字面意思是“一起知道”，这里指一个人的良心是他最重要的证人。根据这个定义，良心不是独立的道德权威，它所扮演的角色是一位内驻的证人，它持续地见证一个人已有的言行与他的价值体系是否一致。当两者一致的时候，它表示许可和赞同；当两者不一致的时候，它提出警告甚至谴责。如果它发出的声音被忽略，它好像一个不被承认的证人，它因此会沉默一段时间。不过，一旦时机成熟，它就对这个人进行指控。作为最重要的证人，它必然在最重要的审判中发出声音。

我们可以通过一个小故事来思考一下良心的具体功用(3)。以色列第一个国王名叫扫罗，他因为嫉妒而追杀他的女婿大卫，有一次他率领三千精兵去野羊岩附近搜索大卫。扫罗进到一个山洞里去大解，大卫和他的部下就躲在洞的深处。 大卫的部下对大卫说：“耶和华说过要把你的仇敌交在你手中，任你处置，今天机会来了。”大卫就爬过去，偷偷割了扫罗外袍的一角。事后，大卫心里不安，他对部下说：“我不该做这样的事，我主是耶和华所膏立的王，我绝不出手伤害他，因为他是耶和华所膏立的。” 大卫用这些话拦住他的部下，不让他们杀扫罗。

我们看到，大卫的部下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杀死自己的仇敌是理所当然的，这个建议是根据他们已有的价值体系所提出来的，这也是他们的良心所认可的。可是在大卫的价值体系里，因为扫罗是神所膏立的君王，又因为上帝是最终的审判者，所以大卫不可以代替上帝来提前审判扫罗，他甚至不应该割下扫罗外袍的一角，因为他的行为违背了他的价值体系。

对大卫而言，他是在一个较高层次价值体系中进行判断，这是因为他对上帝的认识要比他的部下更为全面。这样看来，虽然每个人都拥有良心，但是良心的具体表现形式则取决于其价值体系。一个人的价值体系本身既有向上发展的可能，也有向下堕落的可能。在一个较高层次的价值体系下，一些行为会受到良心的责备，同样的行为在一个较低层次的价值体系下是良心所许可的。这说明良心不是最终的法官，它只是在法庭上一个相对中立的证人，它的功用则受到了这个人的价值体系的限制。

对旧约圣经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上帝曾通过摩西将以“十条诫命”为核心的整部律法颁布给以色列人，来指导他们如何敬拜上帝以及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对一个拥有上帝律法的以色列民族而言，他们的价值体系从理论上讲要高过于没有上帝律法的民族。对于其他民族而言，虽然他们没有从上帝而来的律法，上帝将一套基本的道德准则刻在他们的心里，比如说不可杀人，不可偷盗，不可说谎来陷害他人，要孝敬父母等等。当一个人顺从天性，根据这套无形的道德准则做事情的时候，他的良心会为他作证，为他辩护，这时他的良心是无愧的和坦荡的；当一个人逆着天性，漠视这套无形的道德准则，做出不符合这些准则的事情的时候，这时他的良心会责备他，证明他的亏欠，而他的良心则是不安的。

无论这些道德准则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成文的还是不成文的，它如同摆在这个人面前的箭靶或枪靶。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他的行为应该击中的是靶心，而不是外环或靶子之外。事实上，每个人的箭头或子弹都在不同的程度上偏离了这个靶心，每个人的行为都在不同的程度上偏离了这些道德准则。这种偏离即是圣经里所谓的“罪”，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欠了上帝的荣耀。

我们知道，“仁义”是中国人所苦苦追求的，我们甚至被教导要“杀身成仁”和“舍生取义”。任何一个追求“仁义”的先驱，都受到了人们的称赞和效仿。事实上，虽然我拥有一套道德准则（心中之仁义）和一个证明我“有没有中靶”的声音（良心的见证），这一套机制仍然不能把我变成一个“义人”。良心的最好功用就是通过它的见证让我认识到自己距离“义人”还很遥远。在这个层面上，良心并不是一个引导人走向至善的“向导”，它本身也需要被一套更高层次的价值体系所引导。

公义的上帝同时又是爱世人的上帝，祂知道人们不能凭着自己的能力来做一个“义人”，因此祂的“义”在律法之外显明出来，有律法和先知为此做见证。上帝使基督耶稣成为赎罪祭，以便人借着相信耶稣的宝血可以得到赦免。这是为了显明上帝的义，因为祂用忍耐的心宽容人过去的罪， 好在现今显明祂的义，使人知道祂是公义的，祂也称信耶稣的为义人。

如今，在上帝所承认的价值体系里，“义”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而是上帝的恩典，并不在乎人的行为，每个人都可以凭着信心来白白的领受从上帝而来的“义”，成为一个上帝眼中的“义人”。天怎样高过地，照样上帝的价值体系也高过于人的价值体系，因为两套价值体系的巨大差距，所以人在本性上是抗拒的，他的良心也见证了他的整个思想斗争的过程。

良心只能根据已有的价值体系内做出判断，它却没有能力在不同层次的价值体系做出理性的选择，这是因为良心的功用受到了一个人的价值体系的限制。因此，良心本身需要被引导，被洁净，被更新，这种良心上的洁净，只能通过主耶稣的宝血。因为耶稣基督借着永恒的灵，把自己毫无瑕疵地献给上帝，从而他的血可以洗净一个人的良心，使他脱离导致死亡的行为，以便事奉永生的上帝。

良心，通过主耶稣的宝血而得到洁净，如今它要面对两套不同层次的价值体系，它需要去认识并适应那一套更高层次的价值体系。有时候，良心仍然会指出一个人的行为和旧有的价值体系的不一致；有时候，良心却会指出这个人的行为和新的价值体系的不一致。一个领受了救恩的人，因着信靠基督，他拥有了一个新的向导，即圣灵。在圣灵的引导下，他根据上帝的话语来更新自己的思想，并以实际的行动来顺服这套新的价值体系，而他的被洁净过的良心则要见证他是如何顺服或者不顺服主耶稣的教导。

按照我们基督徒所传的福音，到了审判之日，上帝要借着耶稣基督审判人的一切隐秘的事。作为最重要的见证人，良心必然在审判之日充分发挥它的功能。对于拥有上帝律法的以色列人，他们所要面对的审判是根据他们所知道的律法；对于没有上帝律法的外邦民族，他们所要面对的审判是根据上帝刻在他们心里的道德准则。唯有那些在耶稣基督里的人，无论是以色列人还是外邦人，他们都不被定罪，因为赐人生命之圣灵的律已经在耶稣基督里使他获得自由，从而使他脱离了罪和死亡的律。

参考文献：

(1) Comparison of human ventral frontal cortex areas for cognitive control and language with areas in monkey frontal cortex， Neubert FX, Mars RB, Thomas AG, Sallet J, Rushworth MF，Neuron. 2014 Volume 81, Pages 700-713. doi: 10.1016/j.neuron.2013.11.012.

(2) 《告子上》孟子，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 http://ctext.org/mengzi/gaozi-i/zhs

(3)《旧约圣经·撒母耳记上 》第24章, https://www.biblegatewa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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